游秦岭分水岭
(二)
被撵出车站,刚一出门就听背后“砰”的一声那车站候车大门就关上了,这个山区小站立刻又恢复了平静。秦岭山脉是东西走向的,南北厚度最“薄”的地段也有140多公里,从宝鸡到汉中230公里的路都是在秦岭中穿行。过了秦岭大隧道地势豁然开朗了一些,四面的山也不是那么高耸、险峻,也就是说到了秦岭梁上了。这里距离秦岭分水岭大约有三公里,相对海拔低了100多米。
上了车站的台阶来到了宝汉公路上,眼前的景象真是“沧海桑田”啊!那曾经的土坯黑瓦、木质框架结构的老式山区民宅已经被那高大、阔气的“新农村”所取得。路边都是清一色的干净整洁的混凝土框架结构的小二楼。三十年前还穿个黑棉衣、腰里勒着条绳子在地里劳作的山民如今都已经走上了“多种经营”的致富路,利用那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办起了“农家乐”。从门前那设计各异的图文并茂的招牌上看这里的特色食品是卤水豆浆。那中国人发明的制作“专利”已经被山民演绎的淋漓尽致了。从村落那房屋的整体布局来看,是政府统一设计规划的,大多数人都过上了那“财东”般的生活了,家家都住上了那比土豪还阔气的房子,想吃什么都基本可以满足了,并且不少家庭还开上了那土豪都不敢想的小汽车。“打土豪分田地”那“闹红”的革命理想已经实现了!人还要咋啊?
早上九点多山区天上的云还在翻滚,“太阳公公”还没有露“脸”,不远处的山头上还雾气腾腾,人就是穿个夹衣还有点萎缩,山区的气候就是这样的,我太清楚了。背着背包和朋友说笑着往回走,正对的那个方向的山就是分水岭。那银杏树在宝鸡峡路边已经是丰满翠绿了,在这里却才刚长出小叶子,那路边的花还只是在含苞欲放,远处山上的树还能看见树枝,当然还是地势气候的原因了。 走了一段慢上坡来到了东河桥边,对面一个多大的牌子上写着“嘉陵江源头第一村”,这话不假,再往上走就没有人家了。过了东河桥的右边过去有个部队仓库,好像是501库,如今已经撤销交给村委会了。他们稍加改造后就成了度假村了。还修了个小广场,彩旗飘舞,歌声悠扬,那些地方对我来说是没有任何吸引力的。 顺着那不断盘旋的公路往上走去,时而有小汽车、大卡车从身边驰过,背个背包,迈开双腿,享受着清新的空气,放眼那翠绿起伏的山峦是一种别样的享受,和大自然亲近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那大自然中的美就是看你如何去发现。过去路边都是灌木和野草,如今已经建成了公园,那花坛、小亭子、大石头的雕塑、那铺着石板的曲径丝毫不比城市公园里差,那多种植物构成了一个天然植物园兼氧吧。但就是缺人。 坐在小路的大石头上歇息时我又想去了那87年十月在这里的一段惊险。那次我骑摩托到留坝张良庙去逛,回来到这里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那个冷啊。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越往上走雾气越大,当到秦岭分水岭上时,就是打开大灯也看不见啥,而且路面都是湿滑的,我胆怯了,这样下去走不了多远一定会栽到沟里去,就是不摔死也会被冻死。于是又折返回到了东河桥的部队里住了一夜。看来还是不敢“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人还是命重要。还有一次大概是十一月份,我记不清到山里干啥去了,回来时路过这段路也就是快到分水岭的时候,黑暗中看见车下路边几个山民(如今的“财东”)裹件破棉衣蹲在地上给那过往的卡车带防滑链。这段路一到晚上就结冰了,很多过往的司机都没有带链子,于是,他们就抓住这大山里黑夜寒冷中的“商机”靠给车辆带防滑链搞点“副业”,这边带上过了分水岭后就解下来,再给那边过来的车带,就是这大约不到两公里的路来回一趟能挣多少钱就不知了。如今可能当地人已经不经营这个“副业”了,即使还要带那可能是在人给他们带了。这就是“沧桑”,至于是什么给他们带来了“沧桑”我就不说了,大家心里比我还有数。 走着聊着,我看准了半山腰上有块草坪,于是带着他们走小路穿灌木爬了上去,这时“太阳公公”已经出来了。我放下背包,在那草坪上铺开老李练瑜伽的那块泡沫毡(我就是不练也一样是个苗条),坐在上面喝水、吃烟胡聊。在那暖洋洋太阳的照射下,看着那青山、蓝天、灌木绿树、听着那小鸟在歌唱......有了一种享受到了极致,如同到了极乐世界的感觉......看着毡子底下那厚厚的草和树叶的沉积,闻着那一股自然的腐味,在那沉积的枯草和树叶中新的草芽又顽强地钻了出来。在没有人以前山河、动植物都是自由发展的,但自从有了人以后就开始对它们进行“改造”了。这种改造如果是无节制的话就是对生态的破坏,那一定要受到自然惩罚。铺开布子开始午餐,最受欢迎的就是那叫“圣女果”的小西红柿。吃饱喝足后把烟头、果屑拾起来装在塑料袋里装进了背包,保护环境避免污染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来到从山峰中开凿的石门,站在分水岭上眺望,北边是雄伟陡峭的高山,山间那左右上下盘旋的公路时隐时现,南边是不大的盆地和小山。一个分水岭就把大山分成了两重天。低头看着路边的水沟,就是这一步之遥,就把那“水兄弟”分开了。“弟弟”走入了渭河进入黄河,“哥哥”迈入了嘉陵江进入了长江(也算是“骨肉分离”了),最终“兄弟二人”又在那大海里拥抱了。大自然太神奇了!站在那分水岭上我浮想联翩......就那么一个自然的分水岭还被人演绎成了一个时代或某个历史时期对什么人,对某些事立场态度上的政治分水岭......人的联想能力太丰富了。 在分水岭上左顾右盼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两点,下午四点回西安的火车不敢误了,连挡了几辆凤县到宝鸡的公共车,但司机怕超员罚款,一溜烟地往坡下驰去。好在一个朋友聪明,对一位私家车女司机说明了实情,就这样我就在那分水岭上又“蹭”了回车,太有情节了!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抓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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