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烟尘不掩履印痕 （24） 老虎山

坦克手

【原创】

烟尘不掩履印痕

（24）

老虎山

    从装甲兵指挥学院毕业后，分配到80师坦克团任司令部副参谋长，来到获鹿城北老虎山下的营房。这个营房是1950年代盖的老营房，1969年80师部队进驻。后来，坦克团从易县移防接管该营房并转隶80师，改番号为80师坦克团直至撤编。

    一、营区和营房

    80师坦克团营区不大，还分散在多处，主营房以大操场为中心，南有机关2排平房，东西两侧是连队住房，东北侧有车场。家属院在营房西侧曹村旁单独成院，与主营房隔着一条公路。单身干部和临时来队家属在主营房外百十米远的东小院。车场和主营区相连但相对独立，在营区北头，长长一溜，是坦克部队中比较紧巴的车场，以致后来新的修理间没有地方安置，建在车场以外空地。在车场以北的训练场还有一处小营房，几排平房和车库，还有小型预习场，曾住过1个坦克营。

                              

图1  老虎山下营房和训练场示意图。（星图）

    二、驾驶场

    但是，这个团的训练条件得天独厚。

    第一是紧邻训练场。坦克出了车场不到200米跨过公路就进了训练场，这一点是多数坦克团所不具备的，也是它最大特点，最佳优点；

    第二是场地开阔、平坦，面积大，环形跑道障碍物齐全，限制路设置可选地点多；

    第三是可以进行多课目驾驶训练，从最基础的课目到比较高梯次的课目都有场地适应训练；

图2  80师坦克团驾驶场、射击场和指挥楼、小营房和预习场示意图。（张兰奇绘制）

    第四是可以进行那些带战术背景的驾驶训练，如排向既定方向驾驶、模拟道路驾驶、排行军驾驶等；

    第五是场内套建有射击场，可以进行教练射击和战斗射击；

    第六是土质跑道，没有暗石，扬尘却不摔车、颠震，对坦克行动部分尤其友好。

    但也有缺点和不足，也是场地平坦惹的祸，缺少大坡度的上下坡、侧倾坡，靠山却难选山地地形驾驶，主要原因是山跟前有条引水渠，限制了跑道走向的选择，跑道长度可能勉强超过3000米，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不足。

    三、射击场

    80师坦克团射击场在驾驶场里，在小营房以西，离营区近得不可思议，这是目前所见到距离部队营区最近的坦克射击场，也是射击训练条件最好的坦克团射击场之一。

图3   获鹿老虎山南坦克射击场。（张兰奇提供）

    上图为指挥楼上向北俯看射击场，射击跑道由南向北将驾驶场一分为二，射距离远大于坦克直射距离，远处老虎山做被弹面，安全有保障。左侧线杆为运动靶输电线、有线电话线，从指挥所通向前方运动靶掩蔽部、其它靶掩蔽部、侧方警戒哨等。有人处为第二教练地，有坦克处为第一教练地及出发线。目标区在山坡向我斜面上，观察方便。

图4  80师坦克团射击场指挥楼。1987年秋，我在军司令部帮助工作，参加军考评组到各旅团年度训练考核和特等技术能手考评。正值主力部队参战，留守负责的杨副军长带领技术部杨部长和机关人员来80师坦克团进行年度射击训练考核，顺带考评特等射手。

    上图是80师坦克团射击场指挥楼，建在射击场南端，能俯瞰整个射击场、驾驶场。在当时这个指挥楼的建设标准不算低。战术演习时，也可以当观礼台用。

    四、小型预习场

    团在训练场东南处有个单独小院构成的小营房，院内北面有高约10米、底宽约5米的土质挡墙做靶挡，可以进行轻兵器实弹射击、坦克百米缩小靶枪（小口径步枪）代炮（射击摇架）实弹射击，或实车枪代炮实弹射击。

    这个院子原来住有1个坦克营，后来团部大院盖了营连集中居住的楼房，这个营就移到团部大院里集中居住，小营房空置。

    五、连战术训练场

    80师坦克团这个既有坦克驾驶场又有坦克射击场的训练场，整体幅员较大，西侧毗连步兵训练场，可以进行全程坦克连进攻战术训练，单车和排战术训练就更不是问题了。

    我任该团司令部副参谋长后，受领的第一项任务就是组织“坦克连对仓促防御之敌进攻战斗”战术训练示范，场地就在团训练场及以西部分步兵训练场地上。“待机地域工作”选在车场进行，“开进”选用车场到驾驶场东北角这段路线，尔后从那里调转方向直指敌阵，逐次从连纵队展开成疏开队形，再展开成“一字形”战斗队形，大约在电线杆南北一线占领进攻出发阵地并进行现地明确任务、确定冲击方向，于“C”前2分钟发起进攻……，最后是追击，绕回头来，回到车场，结束。9连示范，连长刘尔钊后来是团番号撤销前的最后一任团长，带部队移防福建后，提拔到军分区当领导。

    那几天战术训练，我带电台在卡车上充当上级台，在坦克连战斗队形后跟进，一边观察该连战斗队形、战斗动作，一边在电台里给营连出情况诱导他们处理，根据处理情况下达指挥口令。经过训练，那次示范很成功。

    六、汽车训练场

    那时部队都有生产经营，军干休所办了汽车驾驶员培训学校，上级指定我团抽人、抽车、腾营房承担教学和保障任务。团党委指定我去当这个汽车驾驶员培训学校的负责人，给我3个干部、5个志愿兵、18个义务兵，20辆报废前的破旧解放大卡车，就在训练场空置的小营房开班。

图5  汽车驾驶员培训学校全体干部、学员班长合影。

    学员是军干休所负责招收，我们只负责驾驶训练、日常管理，我的方法很简单，管理就是军事化管理，教学就是教导队式训练。地方学员不好管，又多是17、8岁年轻人，多是浙江、江苏等富裕地方年轻人，更加不好管理。打不得，骂不得，没有惩罚手段和工具，部队那一套正面教育、先进人物和先进事迹引导、学习条令条例加强纪律性……那一套都不灵，真是头疼。好在他们的目的是学到技术拿到驾驶本，所以在教学上下功夫，引导年轻人学技术，这样，他们调皮归调皮，总的来说还不算太出格，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小营房的坦克预习车库就是我们的汽车停车场、车库、教室、保养实习场，坦克驾驶场、射击场，还有西面的步兵训练场就是我们的汽车驾驶训练场。好在那时步兵部队去老山前线轮战不在家，步兵训练场只有我们使用，同时展开20辆车训练很宽敞。道路驾驶就在周边乡村小道寻找路线，城市道路驾驶就在郊区街道找路线，夜间道路驾驶还跑到封龙山去，中间小休息时我发现各车人员都往路旁菜地里跑，原来是大白菜地，为防止发生违反群众纪律的情况，赶紧招呼上车出发。后来听老兵班长说，白菜被学员们砍了不少拿回来。

图6  汽车驾驶员培训学校部分学员和班长（左1、6）。那时部队参战凯旋而归，学员要求班长带他们去凯旋门沾点儿光。

    那次任务完成得很好，200多地方学员经过半年时间严格训练，全部考得地方驾照，顺利毕业。20辆破车安全行驶10多万公里，没有发生一起人员、车辆事故，更没有人员伤亡情况，并实现盈利10多万元的可观收入，是我团几年来最省心省力还收入最多的生产经营项目。年底，团党委落实年初立下的承诺，给我个人立三等功一次。这是我继考取坦克特级驾驶员荣立三等功后再一次立功，在新单位打开局面，第二年提拔到军机关工作。

图7   我、李玉华和温州籍学员20多年后在温州聚会。

    20多年后，这一期汽车驾驶员培训学校的部分温州籍学员邀请我和副队长李玉华到温州旅行，受到当年学员们的热情接待。他们说，从汽车驾驶员培训学校毕业后，走上社会才感到在部队的那段经历多么宝贵，教练班长、干部、志愿兵们没有吃拿卡要的，连支烟都不抽，真正体会到了人民子弟兵的纯洁、可爱。

图8  多年后在石家庄的战友聚会时，遇见当年的团政委夏国明。

    我也挺怀念那半年汽车驾驶员培训学校的时光，初到新单位，带几百地方小青年学开汽车，单独负责一摊风险大、责任重的事，临时凑在一起的干部、战士团结勤奋吃苦耐劳，大家都很支持我，相互间从不认识到相交至深，都是坦诚相待所起的作用。

一望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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