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的故事之十——有意义的生日

地质队之花

  这些天我正在考虑怎么为老父亲过生日，重阳节刚刚举行了聚会，再到饭店吃一顿就没有什么新意。我老父亲提出，在家里包个饺子就行了。当我看到华野后代杨汝旺发的这两张图片，就马上问他，去这个指挥所怎么走。

       杨汝旺马上告诉我地址，路线。我问老爷子想不想去看看当年许世友的指挥所，老爷子一听就问；还有吗。我给他看了这两张图片，老爷子说像。决定去实地看一看。我决定为老爷子过个特别的生日。

      我问杨汝旺在金宫山庄路口往那条路走，他说；你们来，我到金宫山庄路口接你们。让我女婿开车，早上就从市里出发。没想到路上超堵，平时半个小时的路走了二个多小时。到金宫山庄路口，远远的就看到杨汝旺在路口等着，我心里好感动。这也许就是对父辈共同战斗情感的一种延伸。杨汝旺告诉我，这几年他一直在这一片寻找当年老一辈走过的路，几乎走遍了各个山村。有的地方已经寻找不到当年的痕迹，这是保存最好的地方。

       看到这两个手榴弹，老爷子脱口而出；这不是当时咱们胶东兵工厂生产的。胶东生产的手榴弹杀伤力大，可以分解成五十多块弹片。杀伤力最强是在手榴弹离地面还有一米的时候爆炸。一般老战士都尽量拉线以后停留三到五秒再投出去。

       于学之问；当年你能投多远。       老爷子回答；也就三十多米吧。
       黄玉兰问；你们警卫员还练投弹吗？
       老爷子说；那时候部队训练，每个战士都必须掌握五项技能，射击、投弹、拼刺、爆破、土工。我们警卫员也是战士，随时准备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杀。那时候战斗减员非常厉害，有时候一个班，一个排都牺牲了，我们就补充到第一线。



      当年我们用铁轨打大刀片，那个钢真好，小鬼子带着钢盔，都能一刀劈开。大刀主要是抗日战争时使用。那时候我们很多战士没有武器，就用大刀片与小日本鬼子拼杀。后来从小鬼子手里夺取武器，加上胶东成立的兵工厂逐渐生产出武器。解放战争中基本不用大刀片，都配备了枪支弹药。

       怎么好几个指挥所旧址？
       当年指挥部搬了好几个地方，国民党有飞机，村子大，目标显出，容易遭到飞机的轰炸，再说对老百姓也是一种伤害。当年这个小村庄非常小，只有几户人家。目标小，疏散老百姓也容易。

        当年用的灯就是这个样子。我经常看到许世友司令员自己提着灯看地图。

       当年就是这样布置的。这是西线，由宋士伦司令员指挥，三纵，十纵，鲁中南纵队，两广纵队，冀鲁豫军区及野司警卫团组成主攻。

       东面是九纵，渤海纵队，渤海军区六个团担任助攻。由聂凤智司令员指挥。

       十三纵队为战役总预备队。依江淮军区部队，豫皖苏军区部队，从南面威胁徐州，使敌人不能全力北援。

      济南战役攻破外城，有人提出来；部队经过鏖战，伤亡很大，需要补充弹药，人员。应该休整几天。就在这间屋里，召开的会议。讨论下一步的部署。许世友司令员提出来；我们困难，敌人也困难。仗打到这个节骨眼上，是两军相逢勇者胜的时候。只能加强进攻。

       统一了思想。下达命令；炮群前移，抵近射击。营、团干部下到第一线，指挥步、炮协同，主攻方向。加强坦克连，给步兵开路。主攻团补充了人员、弹药。还补充了足够的炸药。各级指挥所前移，加强指挥。

      看到这个电台、电话机，就说起他们这些警卫员常常派出去接电话线。打起仗来电话线经常被炮火打断，电话班根本不够用。有时候参谋都出去接电话线。电话线是首长指挥的纽带，作为警卫员有一项任务就是保证首长的指挥畅通。

       电话机大都是从敌人手里缴获的。那时候可是宝贝。打小鬼子的时候，有一次胶东区党委转移，为了一部电话机没有带出来，一位姓齐的战士，返回去寻找，不幸落入鬼子手里。组织上发现小齐没有跟上，就派我回来打探。小鬼子押着小齐，在刑场上逼问；胶东区党委、新华社、印刷厂都在那里。并许诺什么条件都可以兑现。小齐那掷地有声的回答至今在我耳边；我要的，你没有，我要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新中国，你能给我吗。面对小鬼子的枪口，小齐慷慨就义。

      老爷子说起当年事，感叹万千。说到；我们能活到现在，感到非常幸福。能看到现在新科技带来的便捷，人手一部手机。这样的电话机，只能在这样的地方才能看到。

       老人家看着已故老首长的相片，就说起在他记忆里这些首长的个性。付秋涛的说话和气，没有一定架子，对待战士，就像慈母对待自己的孩子，问长问短，体贴关心。许世友司令员威严，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在他身边工作的人都必须行动迅速，办事干净利索。谭震林政委思想工作非常有才能，打仗也是一把好手。与许司令是好搭档。山东兵团好称；许谭大军。七纵、九纵、十三纵、渤海纵队，鲁南纵队，还有二纵，后来二纵调走，五个纵队。

       当年叱咤风云的指挥员，都已经驾鹤西去。他们的音容笑貌时时出现在我脑海里。前几天我还梦到许世友司令员。

       聂凤智胆大心细，遇事冷静，指挥战斗非常有条理。宋时伦沉着冷静，应变反映快、有一次晚上宋时伦带着参谋，警卫员五个人到前沿阵地观察，因为大雾，走进敌人的阵地，天亮时，太阳出来，大雾也散了。发现敌人就在身边。警卫员拔枪，宋时伦摆摆手，沉着坦然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说；把你们当官的找来。一会营长到了。宋时轮指着国民党少校军官说；恭喜你，今天你升官的机会到了。我是兵团司令宋时伦。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把我绑了，送给蒋介石，你可以升官。另一个，你跟着我走，你也可以升官。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这时候国民党少校营长啪的一个立正，敬了一个军礼说；长官，我跟你走。宋时伦带着这一营俘虏兵回来，成了一段佳话。

       这是当年拍的照片吧，占领气象台的制高点。

       这里记载着这个地方走出去的老兵。还有几百万的支前大军，那里有他们留下的姓名呢。我家老爷子深情的说；抗日战争离不开老百姓的支持，援助。解放战争更是在老百姓的支持，援助下取得的。他们不应该被忘记。

       这是解放阁，现在修的这么漂亮，当年这里可是血雨腥风。

       济南战役纪念馆，修在英雄山，那里长眠了多少烈士。打扫战场时，在那些倒塌的城墙下，扒出来的尸体都腐烂了。手上的皮都脱落了.......

       今天的和平安宁生活，可是那些烈士用鲜血换来的。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不应该忘记他们。

       当年许世友司令员就是在这个山头上，看到济南群炮齐吼，火光冲天。许世友司令员脱口而出；打得好，打得好。

       这两棵粗壮的大树，老爷子没有留下什么记忆，也许是当时非常幼小，不起眼。也许是当年忙着打仗，眼里看到的都是首长，战友，忙着跑里跑外，对小树视若无睹吧。


      祝老爷子健康长寿

       年轻人为老爷子切蛋糕

       愿我们的生活更加甜蜜

       分享老爷子的长寿面。老爷子常常提前；当年那些牺牲的烈士，他的家人，只有二百斤小米。我们今天的幸福，是他们用鲜血换来的。

      珍爱和平，这种幸福对于从战火中走出来的人，感受是非常深刻的。老爷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对得起牺牲的烈士，让我们这一代人的血没有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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