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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旧闻
昨晚和蚝油在电话里神侃,记忆的闸门似有豁开,一些陈年隔宿的碎片陆续跳了出来。细细回味中,倒也觉得因此拨动了我那根古老苍的心弦。
-- 双 亲--
那是在我读中学时。我隔壁班上的一位男生,生得十分俊雅,似玉树临风。记得他那时挺富,有一架手风琴,他把它拉得很动听。他的班主任是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也会拉手风琴,于是他与班主任来往频繁。我没与他说过话,但看上去能感到他比我们这些及笄之年的毛丫头要老练沉稳了很多。他们班上的男生女生都对他敬而远之,觉得他很神秘。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位好事的同学对我提起他的身世,我很是诧异。据说他的父母都是红色特工,把他生下来之后就双双隐去了。他一直是由政府抚养的,在我和他是校友的那年他还从未见过自己的亲人。这位校友后来不知去向了,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名和姓,但我在心里对他的父母肃然起敬。我不知道该用幸福和不幸来形容他,我却知道,在他和他们父母的字典里都写着奉献和牺牲。
--儿 子--
这是我小学的班主任告诉我的一件事。我的班主任家住在我家隔壁的一个小院儿里。她那栋小楼里还住着一对老夫妻。老师说,那对夫妻的儿子是国民党,逃去了台湾,老夫妻也因此成了四类分子,常被有关人员监督和批斗。老夫妻几乎从不在外面言语,即使走在路上也是低眉顺眼的。文革中的一天,他们家里突然传出了嚎啕的悲声。 我的老师是位老太太,心极善,于是前去敲门问询。结果老夫妻的话语让老师感到震撼。原来老夫妻的儿子是我党潜伏在敌营中的红色特工,当年随着老蒋一起撤到了岛上。十多年里,他杳无音信,海峡这头的父母还为他吃足了苦头。直到那一天,老两口接到通知,他们的儿子因身份暴露,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了。他的家陡然变成了光荣人家,但对于这对老夫妻并没有由于光荣而释怀,对于他们来说,解除枷锁的那一刻,心爱的儿子却永远的失去了。从此,我记住自己家隔壁住着英雄的父母,尽管我从没有见到过他们的身影。 那时的我也开始懂得,他们儿子所从事的事业,上,不能 告知父母;下,要瞒着妻子儿女。背着恶名,担着重任,没有非凡意志的常人是难以做到的。他们的字典里,只写着奉献和牺牲 。
他们是共和国最坚强的勇士,他们是我心目中最崇高最伟大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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