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糗事 (三)

鸿雁 · 发表于 2017-7-4 10:36:51

代发

军旅糗事

(三)

低碳翁

导言：笔者已接近花甲之年。回想起60年的峥嵘岁月，不禁感慨万分。其中最难忘的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初期那段长达16年的军旅生涯，至今令人回味无穷,期间遇到的一些糗事，更是令人捧腹。

炊事班故事一：耗子菜

老鼠，北方人称其为耗子。这种其貌不扬、令人生厌的啮齿类动物，却有一个与人类密切相关的名字-----家鼠。我们都知道，动物中专门有一部分与人类生活在一起的群体，都冠以“家”字。比如家鸡、家兔、家猫、家犬、家猪、家马等，以区别于野鸡、野兔、野猫、野狗、野猪、野马。但是鼠辈也冠以“家”字，可见它并非等闲之辈，也是与人类生活在一起的。
对于这一点，当兵之前我是没有切身体会的，到炊事班工作后，才真正领教了鼠辈们的厉害。
被分到炊事班的第一天，班长关切地说，新兵们刚到，先休息休息，今天就别上班了。可我们三个新兵都是进步心切，恨不得今天就能入党。因而谢绝了班长的好意，放下背包，挽起袖子，就直奔伙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投入到无上光荣的炊事工作中去。
一进伙房，迎面见到一位虎背熊腰的半百老者，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李大棍李师傅。大棍刚要与新同志打个招呼，就听到一位老兵喊道：“李师傅，今天晚饭做什么菜？”大棍应答：“今晚吃耗子菜。”一听这话，我心里直纳闷：耗子不就是老鼠吗？光听说广东人吃老鼠，怎么山东人也吃这个？因为初来乍到，也没敢多问。到了吃晚饭时，我左顾右盼，始终没见到老鼠肉上桌。我悄悄的问老兵赤佬：“怎么还没见老鼠肉上来？”赤佬很诧异：“部队食堂怎么会吃老鼠肉？”我说：“李大厨不是说晚饭吃耗子菜吗？”赤佬大笑，告诉我：伙房、食堂这种地方，到处是食品，还有泔水，因此耗子成灾、不可胜数。山东人爱吃的粉条子在这里都码成了垛，正好耗子们就在粉条垛里做上了窝，还在里面生儿育女，不亦乐乎。这种粉条做菜前都要用开水泡，开水一泡，粉条就散发出一股耗子尿味道，我们炊事员就叫粉条是“耗子菜”。我这才恍然大悟。可是伙房是给士兵做饭吃的场所，怎么能让鼠辈横行！我问赤佬，为什么不灭鼠？赤佬笑道：“你刚来，不懂。如果伙房没了耗子，老母猪都可以上树了。那是不可能的。”后来，我果真见到了耗子的猖獗。
有一天，老兵诸葛迷糊正在灶台上炒菜，炒大锅菜的锅铲就像我们南方的小铁锹，木柄就有一米长。炒着炒着，一只未成年的小耗子探头探脑地爬上了灶台。迷糊眼疾手快，一铲子拍去，小耗子口吐鲜血、当场毙命。这一幕看得我直恶心，这顿饭都没吃。
又有一个冬天，炊事班早起做饭，正赶上停电，大家就摸黑操作。一大锅小米粥熬好了，天也亮了。把小米粥往饭桶里盛时，我发现粥里有一只硕大的死耗子，毛都被煮掉了。
上述几个小例子说明，耗子就是伙房和食堂绕不开的话题：有伙房和食堂的地方，必定耗子不少，这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其实对这些伤脑筋的耗子，我们也没少想办法。耗子药、老鼠夹、老鼠笼都用过，还用过汽枪打，都收效甚微。我们班的车副班长最恨耗子了，原因是他未婚妻“香”给他织的一件新毛坎肩被耗子咬了个窟窿。车副班长每次逮住耗子，都要把耗子蘸上煤油点天灯，可耗子依然是我行我素。伙房里常有野猫进入偷食，这些野猫对耗子也是视而不见、和平共处。
二十多年后，我担任了公司后勤主任，除了管土建、装修、房屋管理和租赁、机动车辆、空调、办公家具、低值易耗品等，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职工食堂管理。由于我曾经干过炊事员，因此也是轻车熟路。上任第一天，我就来到伙房，问食堂管理员：伙房里耗子多不多？管理员回答：伙房没有耗子。我一听就笑了，说：亏得你还是部队炊事班出身，听没听说过：伙房没有耗子，老母猪都可以上树。管理员一听，会心的笑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