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27军第4任军长钟国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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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27军第4任军长钟国楚》

作者：周小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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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跨过鸭绿江（一）
入朝参战

父亲跨过鸭绿江（二）
凯旋归来


       这是27军第四任军长（1958.11-1962.11）钟国楚将军的子女制作的纪念父亲参加抗美援朝战争的相册。
        钟国楚 （1912-1996）  江西兴国人，钟军长是一位从兴国走出来的老红军。 钟国楚是在红四军1929年春进占兴国县城的次年1930年入团入党并参军加入红四军第二纵队。 参军后不久， 即返回家乡做根据地建设工作。 这期间， 他担任过少共区委的区委书记和少先队的县队部巡视员， 是一位带领群众打土豪分田地的长大版的“潘冬子”。 土地革命战争期间，历任 少共兴国区委书记， 少先队兴国县队部巡视员， 兴国龙沙区赤卫军连党支部书记， 中共福建泰宁县溪口区区委书记， 泰宁县委组织部部长， 泰宁县苏维埃代主席， 闽赣军区独立十八团大队政委， 闽西南军团独立八团副政委兼政治处主任。抗日战争期间，历任 新四军二支队三团政治处主任， 四团政委， 新四军六师16旅46团政委， 六师16旅代理旅政委兼政治部主任， 六师16旅旅长， 六师16旅副旅长兼旅参谋长， 苏浙军区一分区司令员， 苏中军区二分区司令员。解放战争期间，历任 华中野战军六师16旅旅长， 华野特纵参谋长， 华野六纵十八师师长， 二十六军副军长， 起义兵团四十七军军事代表。抗美援朝期间，历任 二十三军军长， 志愿军十九兵团参谋长。回国后，历任 二十七军军长， 上海警备区副司令员， 安徽省军区副司令员， 安徽省军区政委， 江苏省军区政委兼生产建设兵团政委， 南京军区顾问。1955年授少将军衔
        下面重点介绍钟军长在抗美援朝和在27军任职时的功绩和贡献。

一、 抗美援朝 功勋卓著

        建国后，1950年初钟国楚入南京军事学院高级干部速成系学习，1952年7月结业后， 调任23军任军长， 奉命率军入朝作战。
23军是1952年8月中旬从嘉定北上，9月初到丹东集结，9月5日通过鸭绿江大桥徒步入朝。 入朝后， 先是接替20军的防区， 担任东海岸二线防御。 至12月， 全军受命向三八线开进， 接替中线铁原地区大名鼎鼎的“万岁军”38军的防务。从这时至停战， 在23军的防御地幅， 发生了丁字山和石岘洞北山这两大著名战事， 钟军长率部取得令祖国人民乃至后世值得骄傲的辉煌战绩。
        23军接防后， 迅即做好一切防御准备， 严阵以待。 从上阵地至次年二月底， 连续挫败敌军的十八次进攻， 阵地无一失守， 其中最出色、 影响最大的防御战是芝里南山205高地又称丁字山的战斗。
        205高地在23军的主要防御方向上， 是军防御阵地中态势最突出的前沿要点， 因地形类似“丁” 字， 如一颗狠狠锲入敌人的钉子， 战术价值极为重要， 敌人称其为“丁字山”， 必欲拔之而后快。 敌人料不到是， 这次他们可碰上专插钉子的老行家了， 当年钟旅长坚持的茅山根据地， 如钢钉般插在敌心脏， 一插就是八年， 硬是插到送敌人回老家。
        早在研究军的防御部署时， 钟军长就充分意识到205高地的重要性， 对这一高地作了专门交代， 令部队作好打硬仗恶战的准备。 钢钉已经淬火， 就等着敌人来试锋利。
        1953年1月12日， 是个不平常的日子。  这一天， 美国第三十四届总统艾森豪威尔主持美国历史上首次就职前的内阁会议。 为了向新总统作“胜利献礼”， 侵朝美军总司令克拉克亲自授意， 美第八集团军司令范佛里特直接策划了一次空、 坦、 炮、 步协同作战的进攻， 继上甘岭之后， 三个多月来最大规模的一次“丁字山” 战事爆发了。
        1月12日这天， 从凌晨2点30分至4点， 美军步兵第七师连续实施四次猛烈攻击， 我军准备充分、 指挥得当、 作战英勇， 击退敌军， 防御战首战吿捷。
        初战胜利并未使钟军长有丝毫松懈麻痹， 他预计到敌人更猛烈的攻势还在后头， 命令部队作好准备， 迎击敌人更大攻势。
果然，1月25日， 艾森豪威尔正式就任美国总统， 从这天起， 美军连续四天出动大批飞机和发射大量炮弹， 对205高地等阵地狂轰滥炸。 在军观察所内， 都可看到阵地上空弥漫的硝烟， 钟军长的指挥精力集中在205高地， 不断了解前沿情况。
        1月25日8时， 美7师向205高地及其两翼阵地发动猛烈攻击。 为了夸耀预期的战果， 美军方甚至邀集大批高级军官和媒体记者到场观摩采访所谓“示范战斗”， 似乎胜券在握。 美军太骄狂了， 我英雄的志愿军将士岂容敌人得逞， 如果一定要观摩， 还是请好好观摩一下我军是如何成功抗敌的， 如果一定要采访， 在成为我军俘虏后， 或许可以考虑予以便利。 是日， 我军彻底粉碎敌人连续五次集团冲锋， 牢牢守住了阵地。
2月1日， 新华社以“西线侵朝美军‘突击战’遭受惨败”为题， 向全世界播发了我军胜利的消息。《人民日报》2月2日头版刊登这条消息， 并于2月11日发表署名文章“给艾森豪威尔上台的一棍”， 庆贺23军此战的胜利。
        敌人在“丁字山” 突击战的惨败， 引起西方媒体对美国的讥笑， 在美国国会议员中引起一片哗然， 议员们纷纷质询军方： 这次进攻是正当的军事行动， 还是给高级宾客表演的角斗士比赛， 让士兵们送命。 在一片质疑声中， 克拉克的“示范战斗”不得不草草收场， 十数日后， 范佛里特狼狈地背着“败军之将” 的名声退休回国。
        经此战后， 美军在整个朝鲜战场再未实施过大的地面攻击作战行动。
        战线稳定后， 志愿军总部指示各部队， 在不进行大的作战情况下， 以小吃狠打， 逐点攻歼的战法， 积极歼敌。 下达一个军一个月歼敌一个营或三百五十人左右的任务， 具体打击目标和方法均由各军自定。
        23军从1953年3月初开始， 组织各师， 团对敌防御前沿诸支撑点连续实施反击作战。 至7月27日朝鲜停战时为止。 军实施了十六次反击战， 共歼敌7075人。 其中四返石岘洞北山战斗， 是钟军长亲自确定部署和直接指挥的反击战斗， 影响很大。
        石砚洞北山在铁原以西约十六公里处， 起伏的地貌类似片猪肋骨， 故敌人称之为“猪排山”， 是美军主阵地前沿的重要支撑点。 此山之敌在与我前沿对峙中， 处居高临下的有利态势， 对我稳定防御极为不利。38军在此地防御时， 曾四打石岘洞北山， 企图拔掉它， 虽大量歼敌， 因各种原因， 没能控制巩固该地。
        根据上述情况， 钟军长决心把石砚洞北山作为军反击的第一目标， 实施首次反击作战。
        在率队亲临前沿勘察地形后， 根据敌防御正面缓冲区较大、 地形限制不利大规模远距离冲击的条件， 钟军长决定先小规模打一下， 速战速决， 抓一把就走。
        第一次反击，3月6日21时52分， 四个加强班进行突袭， 经15分钟战斗后安全后撤， 全歼敌一个排加一个班， 共五十三人。
        第二次反击， 五个排配以35门火炮、4辆坦克的火力支援， 经一小时激战， 歼敌三个排零两个班， 共一百余人。  
        此战发生时， 恰逢美第八集团军新任司令泰勒走马上任视察铁原防务， 其防御要点“猪排山”的守军只经短时战斗即被歼灭， 这一表明战争优劣态势发生变化的战况， 令美军高级将领高度震惊。 在泰勒和李奇微的回忆录中， 均有关于“猪排山”惨败的痛苦回忆。3月28日， 新华社广播了23军再次反击石砚洞北山的胜利消息。
        根据在反击战中对敌我双方攻防能力新的认识， 钟军长决心增大反击战的规模。
         第三次反击，4月16日22时， 四个连另一个排， 在42门火炮、5辆坦克的支援下， 经两昼三夜反复争夺， 打退敌营以下兵力反扑三十余次， 毙伤敌一千余人， 俘敌四人， 后主动撤出战斗。9兵团首长因此战斗开创占领美军一个建制连完整阵地的先例而给予通报表扬，201团5连被授予一等功臣连。
        六月下旬， 志愿军夏季反击战役进入第三阶段， 志愿军代司令员邓华当面对钟国楚下达命令，23军在中线积极组织反击， 以配合东线金城的大规模反击。 钟军长决定四打石砚洞北山， 打下后要巩固既得阵地。
        石砚洞北山守敌在遭受三次攻歼后， 兵力配备、 工事构筑都大大加强， 使我军攻击难度大为增加。
        在作战会议上， 钟军长提出， 攻占并守住阵地， 必须投入足夠兵力， 为使这一兵力在接敌运动中减少伤亡及时冲击， 必须有新的接敌方法。 借鉴解放战争时的近迫作业， 军作战指挥层最终想出不同于兄弟部队敌前潜伏的新接敌方法， 即在石砚洞北山正面山腰部距敌障碍物仅一百二十米处， 构筑一条秘密坑道。 历经半个月极为艰辛的隐蔽施工， 坑道成功掘成， 总长一百零二米， 七个出入口， 可容纳一个加强连和大量作战物资。
        第四次反击，7月6日21时30分，67师以各团13个步兵连， 配以96门火炮、16辆坦克， 发起进攻。 战况空前激烈， 阵地表面被炸虚土没至大腿， 涌现出黄继光式的英雄200团的许家朋和荣立集体特等功的坦克4团2连的215号坦克车。 经六昼夜反复争夺，67师终击退美7师全部预备队五个营的连续反冲击， 歼敌三千五百余人， 俘敌三十七人， 打得美7师无力再反， 实现了期望已久的作战目标。 胜利后， 中朝联合司令部予以通报表彰， 邓华代司令员高度赞扬了23军， 他对钟国楚说：“23军是华东野战军的主力之一， 能打硬件。 你们这次不但能打下石砚洞北山， 而且还能守住它， 很好， 一定要很好加以总结， 以取得现代化作战的经验。”
        一个“丁字山”， 一个“猪排山”， 一个是守， 一个是攻， 守必固能钉住， 攻必克能吃下， 一守一攻， 乃见战力， 乃成战功， 最可爱的人， 名垂千古!
        1956年， 钟国楚从23军军长兼政委的岗位上， 调任19兵团参谋长。
        1958年志愿军撤出朝鮮，19兵团率16军，23军首批撤离。 临行前， 钟国楚作为辞行告别代表团的团长， 赴平壤向金日成首相告别并邀请他到兵团作临别指示。 金日成首相亲到兵团部和23军送行。 回国途中， 一路都是热情洋溢的朝鲜人民的欢送和祖国人民的欢迎， 钟国楚回忆道，“这是一种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感动和至高无上的荣誉， 令我终生终忘”。
        最可爱的人， 中华民族的英雄， 这是你们应得的。

二、 沧海桑榆， 红军骄子亦是普通一兵本色

        志愿军回国后，19兵团撤销， 组织上原拟安排钟国楚到酒泉基地原子弹工程任领导职位， 考虑到此项工作非己所长， 钟国楚向组织提出可否另換更合适的人选， 自己可下野战军工作， 最终组织上同意了他的请求。 钟国楚遂出任27军军长， 来到了无锡荣巷军部。
        兵团参谋长任军长， 这在今日一些人看来， 也许会有些说词。 然而对上一代众多老革命家与老红军来说， 革命本不是为了当官， 职务的上上下下， 一切出于革命需要， 并不挂在心上去计较个人鸡虫得失。
        钟军长的革命生涯中， 职务上下动迁是一寻常事， 寻常之中彰示出这位老红军正气沛然的人格风骨和忠心耿耿的赤子本色。         在红军时期， 钟国楚经历过由区委书记到事务长、 县苏维埃代主席到连队文书旳职务升降；抗战时， 十六旅与二旅合编， 他又由正职到副职； 抗战末至解放战争初期， 钟国楚更是在军、 师两级职务中多次来去， 所有这些， 他都是一切为了革命为了战争需要，从未计较过个人得失。 在此且历数钟军长的军师职务变迁， 以获直观印象。
        1945年初， 钟国楚被任命为苏南军区司令员。 综合当时各方面因素来看， 党中央显然是以战略区的架构来设立苏浙军区的， 当时虽还没后来那样鲜明严格的等级限定， 作为战略区苏浙军区下设的二级军区， 苏南军区应可视作分区和旅以上的军级单位。 至苏南军区停建， 粟裕亲自找钟国楚谈话， 让他在苏浙军区副参谋长和苏南一分区司令员两职中任选其一。 当时任苏浙军区参谋长的是先任新四军一师参谋长、 后又任华中野战军参谋长的开国中将刘先胜， 依此参照， 前职应高于后职。 钟国楚考虑到他对苏南情况的熟悉更有利于斗争， 提出任后职， 粟裕同意了他的意见。
        “双十协定” 后， 华中部队调整领导班子， 粟裕又征求钟国楚的意见， 是到六纵任副司令员还是回十六旅当旅长， 考虑到对老部队的感情， 钟国楚又放弃任军职而主动要求回到了老部队。
        鲁南战役后， 钟国楚任华野特纵参谋长。 一年多后， 华野组建南下先遣纵队， 粟裕要调钟国楚去任副司令员， 后因他患血吸虫病身体未恢复， 组织上遂调饶守坤去， 而钟国楚出院后就去六纵十八师接替了饶的师长职务。
        由上所述， 钟国楚可说是三让军级职务了， 如其不然， 他后来的职务升迁履历乃至军衔授受或都将有所不同了。
        其实， 这一切也不过是我们这些后辈的闲话一篇罢了， 钟军长可全然没这些闲碎心思， 老前辈的境界可不是我们能比的。 钟军长作为参加过自己的“追悼会”的革命者， 常很动情地说道：“ 想想这一生， 在战争中打过来打过去，没有打死， 就算万幸； 在那艰苦年代里， 没有病死、 饿死， 也算万幸。”  在说这些话时，         茅山根据地牺牲的罗廖首长和邓仲铭书记、 追击黄百韬时为掩护他而牺牲的警卫员白长久、 朝鲜战场上牺牲的军参谋长饶恵潭， 还有许许多多烈士的身影， 一定会闪现在钟军长的眼前。 战火与鲜血，炼就了一代革命军人的阔大胸襟与浩然正气。
        钟军长就任我们军， 带来的就是这种胸襟与正气。 和平时期， 军队的任务一是备战再是军政各方面的部队建设， 而部队的干部队伍和风气建设又是重中之重。 钟军长和军里各位主要首长， 都是当时南京军区高级干部中人才的一时之选， 他们的出色工作， 他们的人格品质， 为27军全军培养树立了良好的风气， 良好的风气又造就了一支优秀的干部队伍， 这些都长久地留在后人的口碑中， 长久地正面影响着部队的建设。
        在27军四年多的工作时间， 钟军长主要针对国民党反攻大陆的敌情， 抓部队的軍事训练， 抓太湖北走廊的战场建设和组织部队赴东南沿海战备。 这期间， 有几件亊令他印象深刻。
        一件亊是解放军的十大元帅除罗帅因身体不好外， 在钟军长任职期间， 都来我们军视察过。 而印象最深的， 是毛主席老人家1960年和1961年两次来无锡， 每次都召见钟国楚去汇报情况， 并设便饭招待。 钟军长回忆道， 刚见到主席时， 他挺紧张， 而主席非常和蔼可亲， 一见面便问是哪里人， 他告诉是兴国人， 主席就讲：“汪东兴也是你们江西赣东北的， 我过去有个挑夫就是你们兴国的”。 主席随和的谈话， 使人不再紧张了。 钟军长说， 主席请吃饭， 没有其他人， 就是主席和他们夫妇俩， 加上主席的护士长和卫士长， 还有汪东兴等， 象在家里的气氛一样。
        钟军长说这些事时， 语气平稳， 平稳从容中， 究竟难掩内心的欣慰、 自豪和光荣感， 这是非常自然和应该有的。 在人民解放军中， 哪一个野战军在短期内受到文革前九大元帅的视察， 其全军将士能不感到骄傲和自豪； 哪一位军首长受到毛主席的单独召见和请吃饭， 能不感到激动和光荣。 革命军人在战场上与和平时期都有他们各自的荣耀时刻， 核心都是为祖国人民奉献一切并获得应有的肯定。
        在27军还有一件亊， 钟军长印象也比较深， 那就是响应毛主席的号召， 将军下连当兵。 钟军长下到在上海郊区值勤的高炮营， 当了一个月的兵。 这一个月， 将军又重温当年的士兵生活， 和战士们吃住及摸爬滾打训练在一起， 彼此相处得十分融洽， 还时不时出些轶亊。 钟军长说， 五月上海的天气已经热起来了， 为了凉快， 他常把脚伸出被子外面， 但一伸出就被査铺的同志又给裹回去了， 生怕老首长受了凉， 弄得他哭笑不得。 下连当兵期间， 上海《解放日报》 和军区《人民前线》 都作了采访报道， 组织上还给记了个三等功。 无论是作为红军骄子受到毛主席的接见， 还是作为普通一兵受到连队官兵的爱戴， 老红军的心里都感到很幸福熨贴。
        钟军长战争年代虽在六纵和四纵， 但对九纵过来的27军， 一生中说起来同样都是很亲切毫不自外， 后来对27军的老部下乃至后代都很和气亲切。 可以说华野的老人对当年的九纵那是不会轻看的， 几十年后， 九纵后代对华野前辈当然更应敬重有加。
        下一代人， 再下一代， 后人能从钟军长这位前辈身上学到很多。 无论是在闽两南大山打游击，“ 死”而复生， 亲自参加了自己的追悼会， 这种打不死只有一口气也要干革命的百折不挠； 还是塘马战斗之后， 旅军政首长双亡， 形势极度艰危， 勇于挺身而出力挽危局， 坚持江南敌后抗战毫不动摇决不放弃， 这种大无畏的胆略和强韧； 也无论是在二旅来茅山与十六旅合编时， 不在乎个人职务得失， 一切以大局为重， 全力维护团结， 这种坚强的党性原则； 还是在朝鲜战场的“ 丁字山” 和石岘洞北山与美军的反复较量中， 审时度势、 灵活机动， 打得敌人没脾气， 这种高超的斗争艺术。 其中包含的老红军坚持的那种信念守护的那种理想发扬的那种精神， 经时愈久而愈显珍贵！
        1961年2月，0937部队（27军代号） 鸿桥子弟小学成立， 座落在荣巷古镇东边的张巷。 这座27军子弟小学的创办， 就是由钟军长最后拍板决定的。 这个决定对一位一军之长、 百战将军而言， 是完成了一件日常工作， 但决非微不足道无关紧要的工作， 因为它深远影响了上百名孩子们后来的一生! 十年育苗， 百年育人。 正是有赖于老军长的这个拍板， 许许多多的孩子渡过了他们少儿期最美好最幸福最充实而值得回忆的一段生活， 其中滋味让他们慢慢咀嚼了大半生。
        1963年初， 钟国楚离开我们军， 调任上海警备区副司令员。1965年元旦， 又调任安徽省军区副司令员。 此后又任安徽省军区政委。1970年8月任江苏省军区政委。 在安徽和江苏省军区任职期间， 全国正处文革年代， 工作环境和条件自然要受时代的影响， 钟国楚以老共产党人和老红军的本色， 仍尽心尽力， 做了大量工作， 完成好了組织交给他的任务。
        文革结束后，1977年钟国楚在江苏省军区政委任上， 又任江苏省委书记和省人大副主任等职。1979年离开江苏省军区， 调任南京军区顾问。1987年1月， 正式离职休养。
       在这工作的最后十年里， 钟军长做得最多的就是处理文革的各种遗留问题， 尤其是为许多老战友、 老部下平反冤假错案奔走呼号， 帮助他们恢复名誉并复出工作， 得到老战友们的高度尊重和赞扬。 他对抗战时支持帮助过新四军的老同志遭受不公正对待更是高度关注， 亲自督办他们的平反之事， 真是一位对战友和同志充满革命情谊的忠厚长者。
        正如钟军长的子女所回忆的那样，“爸爸虽身为党的高级领导干部， 但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来自农村， 是贫苦农民的孩子”。” 钟军长这一生都关心和爱护同志， 同志们也都非常敬重和爱戴这位老首长，
        在参加革命六十周年之际， 钟军长回首一生， 真情说道：“在这六十年中， 我无时无刻不在为党和军队的事业工作着， 奋斗着。 无论何时何地， 无论对待任何工作， 哪怕是再艰苦、 再复杂、 再危险， 我都毫不犹豫， 勇往直前。 反之， 在对待职务和生活待遇上， 我却从不向组织上开口、 伸手。 战争年代因战斗需要自己职务多次向下变动，我沒有怨言；和平年代因工作需要， 自己岗位频繁调动， 我也愉快服从， 不说二话， 并尽己所能地履行好工作职责。 因为在我心里， 与那些在战争年代牺牲的战友相比， 个人得失又算什么。 如今我已年近八旬， 正在安享晚年， 只要革命需要， 我还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为党为人民贡献全部的力量。”
        这就是一位老红军老党员留给我们的真实心声， 一笔永远的无比珍贵的精神遗产。 钟国楚前辈， 一位扎根于祖国大地的红军骄子， 一位永远属于人民的非凡的普通一兵。
        一九九六年四月三十日清晨六时四十六分， 钟国楚同志病逝于南京， 享年八十四岁。
        根据钟军长生前遗愿， 他回到了坚持八年抗战的故地， 安葬在溧水中山烈士陵园， 和当年的新四军战友长相作伴。 树木萧萧、 碧水青山， 天地恒在、 英风长存!

钟国楚军长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