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作者老黄是烈士后代。父亲牺牲前是红军团长。女外交官是新四军老战士，无产阶级革命家贺敏学同志的小女儿贺汪洋。作品妙趣横生，幽黙风趣，贴近生活，是难得一见的好作品。
四、耕耘平淡家务 小欢小乐常随身边 32、出国第一堂课是买菜
很长的一个时期，世界各地的中国外交官们，吃的都是大锅饭，统一采购，集体开伙，一起生活在大使馆里，过着半军队化生活。外交官家属们也省去了买菜、烧饭的锁事。随着改革开放，中国外交官的生活模式与时俱进。2005年春，我们到维也纳时，大部分外交官都在大使馆外各自租房过日子。吃饭也完成了由大使馆包办向个人自办的转换，买菜烧饭成为所有外交官们及随任每天的必修课。因此，你要想生活好，就要先把菜买好。
我到维也纳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菜。前辈们都说，这里买菜不难，就是贵。但是我不放心，一路上在心里又复习了一遍出国前恶补的买菜方面的德语。没有想到进了超市，不用说一句德语，就把菜买好了。因为超市所有的商品都有条形码，选完菜结账时，只要按收银台显示屏上的阿拉伯数字付欧元，就行，很简单！我又逛了两家超市，都一样，这让我心里轻松了不少。至于那些众多的陌生商品德文单词，也不用怕，每种蔬菜上都有一块价格牌子，上面的阿拉伯数字就是价格，你只要记住两个计价单位的缩写：“kl”是每公斤、“st”是每个（每捆），就行了。看来对付日常买菜真不难，不用会说，只要会看。而且，如果你忘了带包袋，即使买再多的东西，也能轻轻松松地拿回家去，所有超市的手推车可以免费借用。不过，买菜最方便还是双肩包。
老外的超市仅从硬件上看，真比不上我们国内的好。而且，菜场是一贵、二少、三怪。价格真贵，一根黄瓜要十几元人民币，一捆七、八根的葱，要十几元人民币，简单地说，只要把国内的菜价乘上十，就是维也纳的超市价。难怪每个回国休假的人，感觉最爽的是国内的钱真大，能买那么多东西。超市里商品相当丰富，尤其是五花八门的香肠、奶酪、面包，让人大开眼界。但是蔬菜货架上，种类品种比国内少多了，主要是土豆、洋葱、黄瓜、西红柿等那些欧式蔬菜。老外们主要是吃肉，蔬菜吃的少，而且是生吃。极少数熟吃的，都是用白开水简单煮一下就吃，没油、没盐，味同嚼蜡。所以，老外超市里蔬菜品种少，很好理解了。奇怪的是，超市里绝无活鱼活禽卖，所有鲜肉都是先冰冻后再卖。有的食品价格也很怪，牛奶比水便宜，蔬菜贵过鸡，面粉只有大米的一半价等等，跟我们国内刚好反过来。东西方的饮食文化差别，让我走进了一个与过去完全不同的市场，新鲜而且有趣。
面对超市的天价食品，最让人开心的是，中国人爱吃的猪脚、猪肚、鸡翅、鸡爪等食品，老外不吃，价格非常低，甚至比国内还便宜。不少中国人来了后，就多吃荤，少吃素，而且荤的一买就是几公斤，卤起来天天吃，没多久就受不了了。我们使团的孟三秘就是一个，他刚去巴黎中国大使馆任职时，对鸡爪鸡翅大开杀戒，卤的、炖的、烤的、炸的，天天吃、顿顿吃、连早餐也吃。一个多月下来，就变了个人。用他爱人的话说，让鸡给吃伤了，从此谈鸡色变，三年不思鸡味。转馆到维也纳后，我跟他一块呆了四年，他从不买鸡，更不吃鸡。他的巴黎“事迹”传开后，外交官里的新段子也出来了。“请听抢答题：问，为什么孟三秘一到法国，巴黎所有的鸡都趴下不动了？有人抢答道，鸡害怕，跑不动呗！恭喜你，跟孟三秘的想法完全一样，可是巴黎的鸡不是这样说的。它们说，我们早就想跑了，就是爪子翅膀都没了，怎么动啊······”
遭遇天价超市，千万不能害怕回避，更不能委屈伤害自己，只能面对它，去迎战它。
维也纳的连锁超市主要是由几家大的公司经营，在每个社区这几个竞争对手都把各自的连锁店扎堆开在一块，顾客的选择性很大。每天去老外的超市世界里遨游，很快我就有了一个发现，在明码天价、不能讨价还价的超市里，同样的鲜度和品质的蔬菜、水果，却存在着很大的价差，天价里有低价，而且比原价低一倍、两倍、甚至更多:不同的店之间，同一种菜的差价很大，每天这些菜的品种都不一样；在同一个店里，每月或每周总有几天，有的菜会卖特低的价；那些非特价、按个卖的食品，如黄瓜、花菜、白萝卜等，个体之间的大小会相差一两倍，但是无论大小都卖同样的价；至于促销打折（非处理品的打折），什么周末打折、季节打折、批量打折、会员打折······花样更多。老外在白菜萝卜这些普通蔬菜上大搞特价、打折、让利，把广告费直接用到特价商品上很精明，因为食物是餐餐要吃、天天要买，对市民就很有吸引力，给我们提供了很多采购价廉物美的食品的机会。
一些资深的家属告诉我，吃大锅饭时期，出国买菜，最为有效，开车到匈牙利、斯洛伐克去采购，路不远，一两个小时车程，物价比维也纳便宜，就是往各家分东西时，很啰唆，弄不好会闹矛盾。还是自己跑超市好，爱买什么，买什么，碰到特价的，跟出国采购的差不多便宜，只要你多走，多看，多比较，你就能买到好菜，还节省钱。真是经验之谈。
到维也纳后，我很喜欢去超市买菜，面对天价，我应对的原则是，该买的就买，绝不委屈自己。但是绝不放过特价菜。每天买菜前，心里常会有一个美好的期待、有一股寻找特价的激情，好像不是去买菜，而是去探矿淘宝似的。在超市里，面对天价，我只会专注去搜寻特价食品，也不会感到有压力。超市会把所有的特价商品，都配上与众不同的特别醒目的黄色或红色的价格牌，让顾客一目了然。每次当我找到了满意的特价菜，心里都会有一种成就感，然后，我会得意地把这个信息，用手机很快转告给其他的家属。让更多的人受益，心里又会有一种更开心的感觉。当然，她们也会把新发现、“好消息”转告我，于是，我会立刻行动，奔向新目标······
买菜带来的激情会波及到休闲生活。晚上，我们常常会抽出时间，翻阅那些免费送上门的超市商品广告，备战第二天的采购。在那些花花绿绿的图片广告里，往往能发现让人动心的特价信息。在维也纳天价超市里，天天去圆价廉物美的梦，让我们这些中国的欧巴桑们，生活增添了许多快乐和实惠。回国后我去买菜，心里再也没有那种激情了。
老外的超市就是一本有趣的书，它会让你懂得市场经济离不开促销，所有商品都会有低于正常价格，甚至自身价值的时候，小到黄瓜、面包大到机票、酒店、汽车，无一例外。古人告诫的“便宜没好货”并不全对，只要有市场经济，就会有低价好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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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3 11:09:38
